在上大学之前,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是我的家人和老师,是他们让我感觉自己背负着某种责任。
我中学时喜欢写日记,写的都是要「改变中国」,现在想起来觉得有点妄想。那时,我的中学老师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学生,她是林彪的同学,出身不好。1949 年以后,她的父亲投诚了,没想到后来又要镇压,而她父亲还算是个比较厉害的人物,就被斗死了。
她父亲死后,给她留了两个屋子的洋面,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面粉,他以为这两屋子的洋面就足以养活一家子的后半辈子了。但实际上,他们家从那时候开始就家道中落了。再后来,我老师遭到政治运动的迫害打击,被折磨得都快疯了,在墙上涂涂画画,也没法再给我们上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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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我是班长,只有十四五岁,偶尔会去看她。在我印象中,她的房间里有一根电线吊着一个小灯泡,灯光很昏暗;她因为心脏不好,气都喘不过来,所以总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。外边下着雨,屋里点个小炉子,我坐在那里,听老师讲历史。她是历史系毕业的,会给我讲家族史、社会史,讲社会是如何的不公正,要如何去改变。她讲的这些让我感到很震撼,所以我写日记时就有那么一点「妄想」。
我们家几代人都是教书人,办教育的,所以家里人都有读书的习惯,都有着积极的价值观。在文革的时候,很多人都不看书,我受到老师和家人的影响,读了很多人文方面的书。这些书也让我有「妄想」,想要「改造中国」。
1977 年,我去考大学,当时有很多人报考,录取率只有几百分之一。当时我能考上,可能也跟前半生受到书和老师的影响、产生了某些「妄想」有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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